长乐寝宫。
魏叔玉过来时,长乐正在做女红。看着小衣的形状,应该是男孩子的。
“呀...夫君回来啦!!”
长乐挺着大肚子站起来,温柔替魏叔玉解开披着的锦袍。
“为何又不乖,怎么又在做小衣?”
长乐吐吐丁香小舌,眸中的情意怎么都藏不住。
“夫君,你...你说妾身肚子里,会不会是男孩子?”
魏叔玉看下她那尖挺的肚子,温柔的将她拉进怀里。
“放心吧,应该是个男孩子!!”
长乐的美眸顿时就亮了,“真哒??”
她开心得啥也不顾,直接侧着跳进魏叔玉的怀里,一双小脚欢快的摆动着。
如果头胎就是个男孩子,那她长乐就是天大的功劳。
同时她再也不担心,府邸里的几个狐媚子,也不用担心高阳那家伙。
长乐眼里满是不敢置信,“夫君,你...你没哄妾身开心吧??”
魏叔玉温柔亲下她,“居然不相信本夫君,晚上家法伺候!”
长乐眸子里娇羞得滴出水来,“夫君......”
“哥哥...”
“锅锅...”
魏小婉一脸傲娇,“嘻嘻嘻...小兕子我就说吧,哥哥肯定与嫂嫂腻歪在一起。”
两小只来到两人身边,小兕子扯下魏叔玉的衣摆,“锅锅...明达能跟你们一起睡吗?”
还没等魏叔玉发话,长乐就答应下来。倘若有两小只在,今晚的家法她就能躲过去。
“嫂嫂,婉婉也想跟你们一起睡!”
魏叔玉嘴角抽搐几下。看来今晚长乐的嘴巴不酸,他的嘴巴倒是会讲故事讲干了。
情况正如魏叔玉所料,等他讲完故事哄睡两小只,时间已经是深夜。
“嘻嘻...夫君辛苦啦。”
魏叔玉侧躺在长乐身边,帮她掖下被子。
“时间不早啦,快睡吧。”
想想白天母后的话,长乐有些睡不着。
“夫君,高阳她...她出家了。”
魏叔玉的睡意消散几分,“高阳出家?大唐境内不是没有佛门嘛,她出哪门子的家。”
长乐用粉拳捶下魏叔玉。说起来都怪夫君,没事长那么帅气作甚。
“道门也算是出家啊!”
魏叔玉有些不以为意,“出家就出家呗,或许是件好事。”
毕竟是她的妹妹,两人又一同在长孙皇后膝下长大,感情自然有一些。
“夫君说什么胡话,母后因高阳之事,气得好几天茶饭不思。万幸父皇今天带她来长安学堂,才让母后的心情放松不少。”
“啊这......”
魏叔玉忍不住爆句粗口,“高阳那浪蹄子,她没事玩什么出家啊。”
长乐在他腰间拧了把,“还不是受夫君所累。高阳扯着与夫君拜过堂、入过洞房,说什么都不肯嫁给房遗爱。”
“这......”
魏叔玉一时语塞,他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“父皇能答应她胡来??”
长乐长叹一口气,“不答应高阳就寻死觅活,父皇与母后能有什么法子。”
魏叔玉迟疑许久,“那母后的意思?”
长乐颇有些不好意思开口,像小猫一般不停蹭着魏叔玉。
“母...母后想让夫君,帮忙建一座道观。”
魏叔玉有些不以为然。他别的东西不多,钱倒是多得没地方堆。
“不就是修道观嘛,那不过是小事罢了。”
长乐吻下他的脸颊,“父皇与母后的意思,是让夫君在公主府修道观。”
“啥??”魏叔玉惊得直接坐起来。
在公主府修建道观,这...这算什么事嘛。
“夫人,这...这不大好吧!”
让一个成年小姨子住进公主府,难免让人说闲话。
再说高阳又不是个安分的主,万一她在道观养面首,天知道便宜岳父会不会责怪他。
“夫君你就答应吧,好不好嘛!”
长乐撒起娇来,魏叔玉压根就没啥抵抗力。为了不让她失落,魏叔玉自然答应下来。
夜色渐深,公主府内一片静谧。只有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回响,更衬得寝宫内室温暖安宁。
长乐依偎在魏叔玉怀中,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,原本因高阳之事泛起的忧虑也渐渐平息。
手指轻轻梳理着她如云的秀发,魏叔玉脑中却思绪翻腾。
在公主府里修个道观,把高阳接进来“出家”?
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荒唐事!
父皇与母后是被高阳逼得没辙,才想出这么个“眼不见心不烦”的折中法子?
还是说,这里面有更深层的考量?
是浪货高阳的坚持,还是便宜岳父有意借此机会,将他与皇室更紧密地捆绑。
甚至含有几分监视,或试探的意味?
魏叔玉心中冷笑。高阳这丫头,任性妄为,倒是会给他找麻烦。
不过,既然岳母开了口,这事恐怕推脱不掉。
“夫人...”魏叔玉低下头,看着长乐在昏暗灯光下更显柔美的侧脸.
“在府中修道观,并非不可。但规矩,得先立下。”
长乐抬起美眸,里面满是疑惑与不解。
魏叔玉继续道:
“第一,道观需独立一隅,开辟单独门户。与公主府内宅严格区分,无事不得随意往来。高阳既已出家,便应清修,岂能时常在内宅走动?
第二,观中一切用度按制供给,但人员进出需经公主府管事报备,尤其是……男眷。”
长乐何等聪慧,立刻明白他的顾虑。高阳名声不太佳,若在公主府内闹出什么风流韵事,折损的可是她长乐和魏叔玉的颜面。
她用力点头:“夫君思虑周全,是该如此。明日便将这两条禀明母后,想来母后也会赞同。”
“嗯...”
魏叔玉微微颔首:
“还有这道观,不能只是个名头。既然要建,就建得像模像样。
我会请几位有德行的坤道入驻。一来引导高阳清修,二来也可为长安贵女们提供一个静心之所,算是全了陛下的颜面和母后的慈心。
至于高阳嘛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。
“她若安分守己,公主府自然保她清净无忧;她若仍不知收敛,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。”
感受到夫君话语中的决断,长乐心头一凛。
她知道夫君看似随和,甚至有些玩世不恭。但在大事上极有分寸,手段也足够强硬。
“都听夫君的。”她柔顺地应道,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胸膛。
解决这桩突如其来的家务事,魏叔玉的思绪又飘回长安学堂。
“对了,夫人...”魏叔玉觉得有必要提一下,“窦姑丈从边疆回长安,白天直接来到学堂。”
“窦姑丈?”长乐有些惊讶,“他不是刚回京吗,怎会去学堂?夫君晚上莫不是,陪姑丈喝酒?”
“是陛下召见的,姑丈心情似乎不大好。”
魏叔玉斟酌着用词,“我与他对饮几杯,顺便开导他一番。应该用不了多久,他就与姑姑去碎叶戍边。”
长乐沉默片刻。永嘉公主的荒唐,在皇室内部并非秘密。只是大家碍于情面,鲜少公开谈论。
她轻叹一声:“永嘉姑姑她…唉,苦了窦姑丈。去碎叶也好,远离长安是非之地,或许能图个心净。
不过碎叶毕竟是边疆,夫君能不能答应妾身,多为姑姑准备些物资?”
“放心吧,物资自然不会少他们的。为了让他们路途上住得舒服,我还准备送两辆四轮马车给姑丈。”魏叔玉淡淡道。
长乐惊得倒抽一口凉气,装饰好的四轮马车,价值可不低啊。
夫君如此看重姑丈,看来碎叶那边有不菲的利益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