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7章 破局之策有了?
作者:美的冒泡   重生年代:我退婚村花捶爆丈母娘最新章节     
    宫雪把自己关在房里整两天了。

    雕花梨木窗外的法国梧桐落了满地碎金,她却连窗帘都没拉开过。

    房间里暗沉沉的,只有书桌上那盏琉璃台灯亮着,暖黄的光晕圈住摊开的《一代人》诗集,扉页上“刘青山赠”四个字被指尖磨得发亮,边角卷成了波浪。

    送进去的饭菜几乎原封不动地退出来,只要合上眼,刘青山的影子便裹挟着《一棵开花的树》的句子,铺天盖地涌来。

    那些甜蜜过往,此刻成了最锋利的刀刃,在心底反复切割。

    宫墨轩和秦雪婷焦灼不安地望着女儿紧闭的房门,空气里弥漫着无声的担忧。

    楼下的客厅里,

    宫墨轩正对着一幅《溪山行旅图》出神。

    他穿了件月白色的长衫,袖口随意地挽着,指尖夹着支“大前门”香烟,烟雾袅袅地绕着他花白的鬓角。

    “还是让她回剧团吧。”

    他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烟丝熏过的沙哑,“回团里她最起码有事情干,人一旦忙起来,也就顾不上想那些伤心事了……”

    秦雪婷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头,闻言就将手里的梳子‘啪’的放到桌上。

    “回剧团?”

    她转过身,一脸不悦到:“你没看她昨天那模样?眼睛肿得像桃儿,说话都带哭腔,这要是上台,台下观众不得以为是‘哭坟’?再说了,她这副样子,我怎么能放心让她踏出家门一步?一个踉跄栽下去的心都有了!必须待在我眼皮子底下!”

    宫墨轩没接话,只是把烟蒂摁在烟灰缸里,发出“滋”的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屋子里顿时陷入一阵沉默,静寂无声。

    这时,外面的大门被人敲了两下。

    宫墨轩便站起身,他知道这是今天的报纸送来了。

    他起身走到大门口,从信箱中取出了几份报纸,然后又走回客厅。

    坐下后,抖了抖,开始观看。

    嗯?

    一个加粗加黑的标题,映入眼帘。

    中国青年最强音——我们举着自己的光,走自己的路,谁也拦不住!

    这是《沪上日报》,头版头条。

    宫墨轩顿时来了兴趣,目光往下一扫,果然是他。

    标题下方是张大幅照片。

    黄浦江的风掀起刘青山的黑色中山装,他坐在和平饭店露台的藤椅上,面前是两个金发碧眼的老外,正微微前倾着身子听他说话。

    他手里捏着本诗集,侧脸的线条在阳光下又硬又挺,眼神亮得像能穿透纸张,带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
    “这小子……”

    宫墨轩的手指在照片上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欣赏。

    他早知道刘青山要接受外媒采访,原想着带全家去看看热闹,给他现场助威。

    可没想到,

    刘青山和自家闺女闹了别扭,计划落了空,没想到今天竟登了头版。

    他往沙发上一靠,慢悠悠地往下读。

    报道里详细写了刘青山这场采访的过程……

    “昨日午后,和平饭店露台聚集了中外记者三十余人,焦点皆为一人——青年诗人刘青山。”

    “其诗集《一代人》问世一月,销量突破二十万册,近日更获美国出版社青睐,将推出英文版。本次《时代周刊》《人物》杂志联合专访,意在探寻中国青年思潮之变……”

    “……面对《时代周刊》记者马克关于‘伤痕文学是否否定历史’的提问,刘青山未直接回应,转而提及《我骄傲,我是中国人》中的诗句:‘我的祖先最早走出森林,我的祖先最早开始耕耘’。他说:‘伤口会结痂,但不会消失。我们铭记伤痕,是为了让未来的路更稳——这不是否定,是成长。’”

    宫墨轩暗暗点头,这回答的好!相当巧妙!不卑不亢,铿锵有力!

    太好了!

    暗赞之后,他又继续往下看去。

    “……《人物》杂志记者苏珊问及《致橡树》的创作灵感,称其‘平等独立的爱情观与西方女性主义不谋而合’。刘青山笑言:‘木棉与橡树的故事,早在《诗经》里就有了——‘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’,中国人的平等,是刻在骨子里的。’他进一步阐释:‘中外青年的共鸣,恰恰证明人类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是共通的,但这并不意味着要丢掉自己的根。就像这黄浦江,既通着长江,也连着大海,却始终是黄浦江。’”

    读到这里,

    宫墨轩猛地一拍沙发,大声叫好:“好!这话讲得有骨头!”

    他年轻时在上海滩见过太多“留洋才子”,开口闭口都是“莎士比亚”“毕加索”,总觉得国外的月亮更圆,把祖宗的东西扔得精光。

    刘青山这股子“我自岿然不动”的底气,让他想起父亲当年教他画山水时说的话:“笔要稳,心要定,墨里才有山河。”

    他迫不及待又往下看去……

    当马克追问“十年后的中国会是什么模样”时,刘青山指着江对岸的厂房说:“会有比和平饭店更高的楼,会有跑得比火车还快的交通工具,会有让年轻人既能读诗,也能体面生活的日子。但最重要的是,我们还会说中国话,写中国字,信中国人自己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“现场掌声雷动,国内记者纷纷赞叹其‘既懂西方,更懂中国’。”

    “外部于司长评价:‘刘青山的话,是中国青年递给世界的名片,有底气,有温度。’”

    “好!!干得漂亮!!痛快!!”宫墨轩低吼出声,脸颊因兴奋而泛红。

    心情不佳的秦雪婷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,她秀眉微皱,“怎么了呀?看你这激动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给,你自己看!”宫墨轩将报纸递了过去。

    秦雪婷狐疑地接过。

    目光扫过照片,定格在那段文字上。

    她读得很慢,脸上的表情像是打翻的颜料盘:一抹不易察觉的骄傲刚浮起,就被更浓烈的醋意与酸楚覆盖。

    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、意味不明的喟叹,重重跌坐在沙发上。

    “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?骨子里就是个贪心的!”

    “原本还以为是个老实木讷的后生,是我瞎了眼。这天底下的男人,但凡有点本事,骨头缝里都写着‘风流’两个字!吃着碗里盯着锅里,就是他们的天性!”

    “自古才…文人多风流。”宫墨轩本想说“才子多风流”,话到嘴边赶紧转弯。

    秦雪婷像是被点燃了引线,杏眼圆睁,腾地站起,手指几乎戳到宫墨轩脸上:“放屁!画家更不是什么好东西!!少在这儿五十步笑百步!”

    “哎呦你——”

    宫墨轩老脸一红,心虚地瞥了眼女儿的房门,压低声音恼道:“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,提它干嘛?火烧眉毛了,咱们现在说的是小雪!小雪该怎么办?!”

    “怎么办?!你说怎么办?!一个死心塌地,一个想当皇帝三宫六院,你问我?!”秦雪婷怒极反笑,声音因为压抑而颤抖。

    两人僵持着,绝望的空气再次弥漫。

    过了会儿,

    秦雪婷深吸一口气,突然道:“昨天…我撬开她口了,刘青山亲口对小雪承认了,他是个贪心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贪心?”

    宫墨轩皱眉咀嚼这个词。

    在农场的时候,刘青山和朱霖之间那些若有似无的情愫他们不是没看到,但那时候事情没有明朗,也不好说什么。

    如今这个词被赤裸裸抛出,如同揭开一层遮羞布。

    这是明明白白宣告:他要兼收并蓄!

    “齐人之福?!他敢!”

    宫墨轩反应过来,惊怒交加,低吼道:“这浑小子把我们家当什么地方了?!我宫墨轩的女儿,给他做小?!休想!”

    “呵!你们男人不就这点出息?”

    秦雪婷冷笑,“别说他,你那点花花肠子,当我不知道?你年轻时候在百乐门画那些女明星,不也左一个‘知己’右一个‘红颜’?要不是我当年豁出去跟你私奔,你还想三妻四妾呢!”

    宫墨轩被她说得老脸一红,讪讪地摸了摸鼻子:“那不是民国嘛……风气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风气不同?”

    秦雪婷冷笑一声,“可你们都是男人!”

    宫墨轩轻咳一声,摆了摆手,“现在是新社会,讲究一夫一妻!他刘青山倒好,想开历史倒车?真敢做这齐人之福的美梦!”

    他越说越气,拿起茶杯喝了口茶,又道:“我也原以为他是个老实本分的,没想到心思这么活络!咱们小雪哪里配不上他?论家世,宫家在上海滩立足百年,书画世家的名头不是吹的。”

    “论模样,小雪在沪上话剧团也是数一数二的,不必老朱家姑娘差一丁半点。”

    “论才情,她十岁画的仕女图,都有几分灵气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小雪好。”

    秦雪婷有些不耐烦道:“你说点有用的行不行?你说现在究竟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我看呐,这事儿必须让他做个了断!要么选小雪,要么选老朱家姑娘,想脚踩两条船,门儿都没有!”宫墨轩说。

    “你说的倒是轻巧!”

    秦雪婷柳眉紧皱,娇嗔道: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的道理,你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宫墨轩一怔。

    他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出神。

    他何尝不想让女儿得偿所愿?

    可刘青山这小子,确实是个人才!

    年纪轻轻就写出一篇篇令人惊艳的作品,声震文坛,闻名全国。

    面对外媒时不卑不亢,既有文人的风骨,又有年轻人的锐气,这样的人物,放眼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。

    小雪见过这样的人,再看旁人,怕是真的入不了眼了……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

    他长长叹了口气,拿起报纸又看了一眼,照片上的刘青山正望着黄浦江,背影挺得笔直,像株迎着风的白杨树。

    秦雪婷见他这模样,心里也跟着叹气。

    她比谁都清楚女儿的性子,看似柔弱,实则执拗,认定的人就不会轻易放手。

    当年自己不也是这样,为了宫墨轩,跟家里闹得断绝关系,至今想起母亲当时的眼泪,心里还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“其实……”

    她犹豫了一下,声音软了些,“小雪这模样,我是真担心。饭不吃,觉不睡,再这么熬下去,身子怕是要垮。你说……朱霖那边知道这事儿吗?”

    “知道什么?”宫墨轩没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知道刘青山这心思啊。”

    秦雪婷的眼睛亮了些,“朱霖那丫头我见过,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,再者说老朱他们两口子也是书香门第,他们不会不要面子的吧?!”

    “你是说……”宫墨轩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“要是朱家那边不答应,逼着刘青山做选择呢?或者说,朱霖那丫头自己都不答应……”

    秦雪婷身子往前凑了凑,声音压得低了些,“她要是退出了,那不就……”

    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,站起身时,旗袍的下摆扫过茶几,带起一阵香风,兴冲冲道:“我去找小雪说说这事儿,让她也宽宽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别瞎撺掇。”

    宫墨轩急忙叮嘱道:“孩子们的事,让他们自己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是为她好!”

    秦雪婷打断他,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往楼梯走去,“总比看着她在房里哭成泪人强!”

    宫墨轩望着她的背影,摇了摇头,又给自己点了支烟。

    烟雾缭绕中,他想起年轻时在霞飞路画室里,也曾有过两个姑娘为他争执不休,那时只觉得是风流韵事,如今轮到自己女儿身上,才知其中的煎熬。

    他更忧心的是,

    万一,如果,朱家姑娘也不愿意退出呢?

    人家又不傻,岂会不知道若是退出,就相当于让给别人的道理?

    况且,

    刘青山的优秀与出色,所有人都看得见,感受的着!

    所以,

    朱家姑娘会心甘情愿就退出?

    宫墨轩感觉这不太可能,但他又不能说,如果说出来,就会打击妻子,让她跟着心生郁郁。

    他深深的吸了口烟,心思连转,暗自琢磨着,如果朱家姑娘也不退出,那这又该怎么办?

    总不可能将刘青山劈成两半啊!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

    “真是愁人啊!”

    ……